【公司治理】一个中国女人的金融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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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默多克麾下时,常羡慕别人有班能加;

  她,1999年就参与综合门户亿唐(etang)的组建,称得上是中国第一波互联网公司的铁杆拥趸;

  她,初到香港实习,行李还没放下,二话不说便干起活来,幸运搭上外资投行在华“黄金十年”的快车;

  她,加盟中国第一家中外合资基金公司后,就埋下了一颗想用数据库营销开启中国金融业新天地的心;

  还是她,守于杭州城中,为全球最牛的外资银行开拓信用卡业务,一边忍受着南方冬季的阴冷潮湿,一边“手起刀落”耗时10个月拿下同城第一。

  这位两次留学美国,却因看好中国经济、希望成为中国高速发展参与者而非旁观者,所以两次都回国工作的女孩,自己或许都不曾意识到,她的故事,穿越了大半个中国金融史—涉及投行、银行、基金、第三方理财等多个标杆性阶段、标杆性事件。

  这,自然不可归咎于当局者迷。

  更多原因,还在于这位天蝎座女生—北京创金启富投资管理有限公司创始人梁蓉,几乎一直在马不停蹄,未有任何休憩时机。

  “明明可以靠颜值,却偏偏要靠能力”、“完全可以在家里享受,干吗要吃那个苦”—是朋友圈对梁蓉最普遍的评价。回想起来,每一个阶段,梁都能找到当时最前沿或最炙手可热的工作和机会,而每一次,又总是找最具挑战性的那个。

  最新的一次,她已融化入内的互联网金融,也不例外。

  在梁蓉看来,当前国内第三方理财市场发展并不成熟,而因其不成熟,反倒滋生更多空间。一直心仪美国Personal Capital商业模式的她,认为第三方理财发展之路,除充分借助互联网外,还需给客户提供客观、专业、360度理财规划,量身定制个人和家庭财富管理方案,并帮助他们实现短、中、长期的财务目标。

  而这正是梁蓉站在新起点上,一开始就定好的商业模式。

  从新闻集团到亿唐的穿梭

  梁蓉的故事,起点要穿越到三国名城,成都。或者,森森柏影下的锦官蓉城,也成就了她的名字。

  城里那所知名的泡桐树小学,曾经的省委子弟学校,满载着梁蓉童年时期的快乐。五岁上学,三年级开始学英语,一路都是班里前三名的她,承袭了父母读书好、做事认真、敬业的个性。

  小学五年级,梁蓉转学至帝都。

  这段日子最深刻的记忆,是跟着妈妈去中央芭蕾舞团,撞见白淑湘在排练。中国芭蕾第一明星释放出的美和优雅,瞬间击中小女生。偷偷去报了中央芭蕾舞团业余班的她,打此以后,除去美国留学阶段学踢踏舞、国标外,凡在北京,每周坚持两堂芭蕾舞课。

  “各种活泼”,少女时代梁蓉的典型标签。

  大学毕业后,1993年,梁蓉远赴美国犹他州杨百翰大学(Brigham Young University)攻读大众传播和市场硕士学位。

  那时,一根筋地想做广告和传媒,只觉得广告传播有创意且可以打动消费者内心。即便当时很多亲朋好友相问,怎么不读MBA?岿然不动,梁蓉径直随理想而去。

  1997年归国,在美国新闻集团(News Corporation)工作。对,就是默多克的那个新闻集团。梁蓉负责新闻集团的体育(ESPN)、电影(Start Movie)以及音乐(Channel-V)三个电视频道的华北区业务,并与文化部、宣传部、中央电视台联合策划举办大型文艺演出、赞助合作。

  受制于海外电视台节目在境内不能落地,节目覆盖面小和收视率太低,梁蓉得想办法和地方电视台展开各种擦边合作。这段经历,用了一个“逼”字,梁蓉道尽了此后其广受称道的业务拓展能力和创新能力的出典和缘起。

  “我们的任务不是很多,很快完成。也不需要加班,所以我看别人加班特别羡慕。”

  1999年,国内第一波互联网公司骤然兴起。几个好友在美国融资450万美元,想创建一个针对年轻人的时尚品牌,就像Banana Republic一样,希望通过互联网迅速把品牌做大。梁蓉听后非常认可,还是幼年养成的麻辣爽利,作别默公转身便作为初期创始团队成员加入了亿唐。

  在这家中国早期的互联网综合门户公司里,梁蓉参与了团队组建、第一版网站上线时与各大媒体的内容合作、整体市场拓展与推广,同时协助组建北京分公司,顺理成章也介入了亿唐网B轮近5000万美元融资。

  “创业一开始觉得特别新鲜,经常加班到很晚,电梯关了,就从十几层走楼梯下来回家。大家都是年轻人,充满热情和激情。”

  其间来自麦肯锡的一个朋友听说她想读MBA—这大概也是亿唐经历必然的衍生品,朋友是美国排名前十的弗吉尼亚大学Darden(达顿)商学院的毕业生,遂向小女生推荐了母校。

  2000年,梁蓉获Darden全额奖学金攻读MBA,第二次赴美留学。

  通过Darden著名的新兵集中营的高强度学习,梁蓉保持了成绩优异的传统。教授热心将她推荐给了ING Barings的亚太CEO,成为第一个被ING Barings亚太市场的兼并与收购业务录用、没有任何投行经验的新丁。

  外资投行与首家合资基金

  Darden是梁蓉人生中一个重要转折点。此前,梁蓉对金融基本不了解,但因亿唐两轮融资,让她感受到了资本市场的魅力。认识的一些在高盛工作的前辈,则让她对金融产生了特别兴趣。有这些背景铺垫,在Darden期间,梁蓉很自然特别选择了诸多与金融相关的课程。

  从大的历史卷轴看,梁蓉第二次留学时,外部环境确实不佳。

  2000年、2001年互联网泡沫破灭,梁蓉不少学长虽有Offer,但9月去上班,很多公司都说,“先别来,我们给你笔钱,等公司业务好了再来上班。”

  2001年暑假,梁蓉来到香港,在ING Baring的投行业务部门实习。每年,美国MBA都有不少在这里实习。如今因滴滴名噪一时的柳青,当时,也不过高盛一名实习生。

  到港第一天,着实难忘。

  “香港机场快线在IFC一期就有站,我拉着行李箱上去准备跟老板先打个招呼,再去中环住公司租好的酒店式公寓。主管是个香港人,非常资深、勤奋、刻苦,一见我就说,那你就开始干活吧,然后给了一堆资料。我都没有任何准备!我说好,没问题,放下行李箱,开始干活。”

  显然,这件事情对梁蓉的冲击很大。“香港节奏真的好快,也让我对香港人的职业精神非常尊敬。”

  4个月的暑期实习,是另一个重要时间窗口。

  实习结束,ING Barings给了梁蓉Fulltime Offer(全职Offer),“2002年经济并不好,MBA找工作很难,我没任何金融背景,能留下来在投行真是很幸运。”

  确实,幸运相伴。

  尽管全球经济不佳,但中国经济那些年却一枝独秀。留恋这片土地、看好中国经济,两次留学后都毅然选择回归的梁蓉幸运地搭上了外资投行在中国市场“黄金十年”的快车。此后数年,中国大型公司海外IPO、兼并重组案例风起云涌,波澜壮阔。

  梁蓉留在了ING Baring 兼并和收购(M&A)团队。

  就像一枚硬币总有两面,看上去在中国市场没有太大名气的ING Baring,自有它另一番魅力。

  由于中小M&A项目非常多,且个个不同,所处行业跨度大—从啤酒、机场再到猪肉,梁蓉需要搜集、整理、阅读大量资料。资料看得太多,右手因不停地点击鼠标,甚至患上了肌腱炎。

  “但这样你可以学到很多的东西,能对很多行业都非常了解。”

  梁蓉毕业后的第一个项目是海口美兰机场在香港上市的案子。她和另外一个香港本部唯一中文还算流利的同事赴琼做尽职调查,代表战略投资者哥本哈根机场。

  最后的关键阶段,双方谈判仍在僵局。

  “我们在北京喜来登酒店谈判,住在国际俱乐部。记得那一个星期,每天嘴上都是泡,每天加班到半夜三四点钟,早上9点又得坐下来接着谈。”

  美兰机场上市后的股价表现,让梁蓉觉得,所有辛苦和付出都是值得的。随后,她参与了多个中国、韩国、菲律宾等亚太新兴国家一系列大型企业兼并、收购项目。但她一直清晰地知道,自己最能发挥能力之处,肯定在中国市场。

  恰好这时ING Barings的资产管理公司和招商证券合资成立中国第一家中外合资基金公司—招商基金,找到老板,梁蓉表达了想回中国的愿望。

  幸运,又一次降临。

  招商基金正好有一个职位负责大渠道、市场和战略,加盟后梁蓉担任招商基金渠道和战略总监,参与设计了第一只伞型基金、中短债基金和货币基金的申报与发行。当然,她再一次将自己注入了历史。

  背靠招商银行、招商证券这样极具实力的股东,梁蓉与招行接触较多,从那时起,她就对银行几乎垄断公募基金销售渠道颇有感触。此前在美国时,梁蓉就对Capital One(美国第一资本投资国际集团)依靠数据库营销的商业模式十分感兴趣。招商基金阶段,她期望能通过类似方式在中国金融行业有所作为的想法,逐渐萌芽。

  “卖产品过去很长时间里都是国内金融机构最重要的任务,但如果以销售产品为导向的话,就会和客户的资产配置需求不相匹配。如何能根据其个人风险收益,做资产配置,这应该是干金融的通过智能理财和互联网要做的事情。”

  踩在泥里的“地推”活儿

  在中国公募基金公司起初发展的几年,基金公司原本拥有不少客户数据,梁蓉等人也曾建议业界可利用数据分析,进行再次营销、交叉营销。然而,通过银行渠道销售快、销量大、维护关系相对交易的“特点”,几乎让这种声音完全被淹没。

  失去了早期机遇,公募基金销售渠道一直被银行牢牢把控。这一被动局面,弹指一晃已是十余年。

  梁蓉聊到的Capital One从信用卡业务起家,这也让她格外留意信用卡市场,可从国内银行当时格局看,梁蓉并未窥清信用卡数据库营销的未来方向。所谓的“数据库营销”,依然还是,一个概念。

  “我在等待机会。”

  2006年,在招行一次论坛上,主讲嘉宾的梁蓉与花旗银行大中华区总裁Richard Stanley(施瑞德)邂逅。此前的2003年,花旗曾以股份受让方式觅得浦发银行5%股权,成为其第四大股东。双方合作最重要的环节,便是设立独立的信用卡中心,合作经营信用卡业务。

  梁蓉向Richard Stanley表达了想去拓展信用卡业务的愿望。幸运女神再次眷顾。花旗团队选了三家公司延伸发卡业务,梁蓉是其中唯一无任何经验者。另两家,或是与花旗在台湾即有交集,或是此前服务过其他银行。

  2006年10月,梁蓉开启了这段被自己戏称为“踩在泥里的活儿”的创业。

  临安古城,柳树相随,这是她的新战场。

  之所以将那段日子喻为“踩在泥里”,是因那时他们团队干的主要是“地推”—说直白些,就是满大街跑,拓展客户发放信用卡—被销售员在大街、超市追着办信用卡的场景,恐怕中国很多信用卡用户都不陌生。

  当时的市场竞争非常激烈。

  “一开始的时候,真的是很难。我们到杭州开设办公室,一个人都不认识。头几个月被花旗叫过去了解业务开展情况时,我知道,这就是给我们压力。我也确实压力特别大,但这样不行。我说,我们要为名誉而战,要想尽一切办法。”

  梁蓉内心里还有一层压力,自己是花旗高层推荐,总不能让人失望吧。

  “我就是为了这么一个信念而战。”

  一个相当不错的结果是,从起初销售员对客户毫无感觉,到能迅速聚焦中高端优质客户,只用10个月,梁蓉团队就做到杭州信用卡市场第一名。Surprise!

  在梁的计划里,她在一个城市积累的数据库约能达到10万,如果接下来进入苏州和南京,进入更多城市,搜集积累更多的客户数据,比如积累到100万到150万的客户量,就可以做再次营销—这样的商业模式,相当Beautiful。

  遗憾,由于另一家商业银行直销团队发生盗刷卡欺诈案,央行随即暂停第三方信用卡发卡业务。

  “在中国,任何超脱飞扬的思想都会砰然坠地—现实的引力实在是太沉重了。”这句话虽不如刘慈欣在《三体》里的另一句“毁灭你,与你何干”脍炙人口,放到此处,倒正合适。

  不得不转型,梁蓉回到熟悉的基金和证券行业。

  一场互联网的全新战争

  回想起来,梁蓉自认为每一个阶段,都在激情中追求学习新的事物,都找到了当时最前沿、或是最炙手可热的工作和机会。而且,每次都有几个机会可以选择。且每一次,她都选了最有挑战而不是最舒适的那个机会。

  “年轻时多学多做,多磨炼,多积累,充实和沉淀后,自己才能有真正的价值。”

  随着互联网金融崛起,又一次,梁蓉站在了历史潮头。

  她以战略性的眼光发现了智能理财在中国的发展前景,还是那种性格,说干就干,创办理财易站(北京创金启富投资管理有限公司),并于2013年获批证监会颁发的第三方基金销售牌照,一年后她本人亦获得私募基金管理人资格。

  2014年11月,理财易站一期上线;2015年10月,理财易站二期上线。目前为止,这家第三方理财平台,除基本的基金交易功能,还包含基金量化推荐和一键购买基金组合的功能。同时,梁蓉看好阳光私募FOF在中国的发展。

  在她看来,当前国内理财市场发展并不成熟,大多数第三方理财平台只是产品的分销平台,以销售佣金为主要盈利手段,理财顾问的角色并不突出。未来的第三方理财发展之路,除充分借助互联网外,还需给客户提供客观、专业、360度理财规划,量身定制个人和家庭财富管理方案,并帮助他们实现短、中、长期的财务目标。

  这是梁蓉站在新起点上,一开始就定好的商业模式,她也正朝着这样的目标和方向前进。美国知名的互联网理财规划网站Personal Capital是她的新对标,未来,互联网金融平台—理财易站与私募FOF将是他们的两大业务主线(更多详细报道,请见同期《投资时报》—《对话梁蓉:一位天蝎女和她的中国Personal Capital之梦》一文)。

  还是《三体》里的大白话儿:知道在哪儿,世界就变得像一张地图那么小了;不知道在哪儿,感觉世界才广阔。

  对于尚在起步期,各路人马还在四下试验各种商业模式的第三方理财而言,这个世界,“Bigger than bigger(岂止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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