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永福：为什么高考落榜生成为哈佛学子？
我们的先哲早就提出，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不仅要读有字之书，还要读无字之书，即社会这本大书，经风雨，见世面，在实践中增长才干。
郭永福：中国教育学会原常务副会长
此文为2017年7月17日郭永福在北师大中学生生涯规划与研学旅行课程建设研讨会的讲话整理而成，略有删节，未经本人审阅。
2013年，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国民旅游休闲纲要（2013一2020年)》，明确提出要“逐步推行中小学生研学旅行”。2014年8月，国务院印发《关于促进旅游业改革发展的若干意见》，首次明确“研学旅行”要纳入中小学生日常教育范畴，并明确教育部负责“加强对研学旅行的管理”。2016年底，教育部等11个部门出台《关于推进中小学研学旅行的意见》，提出“要把研学旅行摆在更加重要的位置，推动研学旅行健康快速发展”。各中小学要结合当地实际，将研学旅行纳入学校教育教学计划。 2017年1月，国务院《国家教育事业发展“十三五”规划》強调，中小学教育“要践行知行合一，将实践教学作为深化教学改革的关键环节，丰富实践育人有效载体。”教育部印发的《教育部2017年工作要点》通知中明确指出，“要推动中小学开展研学旅行，启动研学旅行营地建设工作。”
为什么研学旅行受到如此的重视？这一举措又将如何助力教育改革？如何将研学旅行与课程相结合？如何真正发挥研学旅行的最大价值，成了中小学推进研学旅行过程中备受关注的问题。
研学旅行，并不是我们的创造发明，我们的老祖宗早就这样做了。它成了一个人成长成才的重要途径。我们的先哲就提出，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不仅要读有字之书，还要读无字之书，即社会这本大书，经风雨，见世面，在实践中增长才干。通过实践，把知识转化为能力，通过感悟，把能力上升为智慧。孔子曾带领众弟子周游列国。孟子为了传播自己的学说，曾游历齐、宋、魏等国。司马迁、李白、杜甫、韩愈等都有一段很长的游学经历。1917年暑假，毛泽东邀请萧子升等同学，一同去农村进行一次长途研学旅游。1917年冬和1918年春，他又和蔡和森到农村作两次调查。
国外也很重视研学旅行，建了很多营地，据说美国有一万五千多个，俄罗斯有两万两千多个。澳大利亚对学校课程一年当中有多少在室内上，多少在营地上有明确规定。日本有修学旅行，政府提供政策，学校与校外机构长期合作。
我们的学校，以前一直有研学旅行的举措，校外也建了许多青少年活动中心，后来因为安全等方面的原因，被叫停了。现在重新提倡，很有必要。
研学旅行，是由学校根据区域特色、学生年龄特点和各学科教学内容需要，组织学生通过集体旅行、集中食宿的方式走出校园，在与平常不同的生活中拓展视野、丰富知识，加深与自然和文化的亲近感，增加对集体生活方式和社会公共道德的体验，提升中小学生的自理能力、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研学是旅行的目的，旅行是研学的载体。研学旅行是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载体；是全面推进中小学素质教育的重要途径。
要把研学旅行这件好事做好，首先要认识到位。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广大青年“要坚持学以致用，深入基层、深入群众，在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大熔炉中，在社会的大学校里，掌握真才实学。增益其所不能，努力成为可堪大用、能担重任的栋梁之材。”“青年时代，选择吃苦也就选择了收获，选择奉献也就选择了高尚。青年时期多经历一点摔打、挫折、考验，有利于走好一生的路。”我们的研学旅行，就是要落实习总书记的指示精神，落实立德树人。
很多同学都想到美国留学，但对美国的招生政策并不了解。美国对中国的高考状元并不感兴趣，相反，却很看重学生在学习期间的经历。
这里我讲一个在国内高考落榜的男孩，被美国排名第一的哈佛大学录取，而一个北京高考理科状元，申请了美国11所名校，竟被全部拒录的故事。
杨同学的相关媒体报道：《 中国青年报 》 2012年02月01日12 版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从银川来的男孩，他姓杨，高中毕业快一年了，没有上大学。他是从农村出来的，7岁之前，都生活在一处沙漠里。跟绝大多数天天备考的高中生不同，小杨花了很多精力，忙乎一件喜欢的事：做NGO（非政府组织），与同伴募集到5万本图书、15台电脑，分别送给18所农村小学。他还跑到大学征招短期支教的老师，去偏僻地区的小学教英语、电脑、音乐等。多的时候，他甚至召集到一百来个志愿者。小杨的另一段经历，就是高中毕业后，一个人到西藏牧区与藏民生活了半年。问他去美国上大学，最想读什么专业？他回答说：中国经济改革30年了，东部沿海地区的人受益最大。而西部，几亿人像是被忽略了。他的故乡，现在依旧落后、贫穷。“我常常有种无力和受困的感觉。如果能去美国上学，最想读的是经济学。我希望能学到好的知识和理论，将来回到家乡，改变那里。”
这番问答让美国负责来中国招生的人很满意。他说“你们问，美国一流大学，有什么录取标准？这还真没有一个定律。如果硬要套的话，可以这样说：他们要的是将来可以影响世界的人，是具有这种潜力的人。”他说: “在这个20岁的年轻人身上，我看到了这种潜力。他很有想法、也很有激情，这就是他身上的亮点。”这个美国官员接着说：“影响世界，先看你是否影响了周围的环境，你都做过什么。在美国，高中4年什么都不做，天天关起门啃书本，肯定不行，一定进不了哈佛的。”“试想，一个说自己有领袖才能的人，却从来没做过领导；一个说自己勇敢的孩子，却从来没冒过险；一个说自己很有创新精神的学生，却从未尝试自己想干的事，那人家怎么能信你呢？”他说: “这个姓杨的小伙子就很棒。看不惯环境，他就自己去做一个NGO。虽然很困难，但他始终不放弃，克服重重阻力，最后注册成功，募集到善款，这说明他有克难制胜的勇气和能力。旅途中，他能拔刀相助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就很勇敢、很有担当嘛！还有在牧区生活时，他去小学无偿地教书，帮助当地的穷人，这种服务社会的精神，正是一个优秀的人所必备的品质。”
虽然小杨的考试成绩离哈佛满分差将近400分，但是哈佛的经济系还是破格录取了他，并给了他全额奖学金。得知北京那位高考理科状元被11所美国名校拒录的事，这位美国官员说一点儿都不奇怪，他说: “在美国，即使是那些在高中全校排名第一、高考满分的学生，许多也照样会被哈佛刷掉。”
我认为，美国名校录取新生的做法是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的。他们要的是能改变世界的人，有理想、抱负、担当的人，能顽强拚搏的人。难道这不是我们所要培养的人?但是我们的应试教育天天在那里机械训练、频繁做题，培养不出这样的人，当然，由于诚信缺失却能编造出这样的人。这就是改革的难题，光靠教育一部门解决不了这个难题，需要全社会的共同努力。
第二，要解决研学旅行三个迴避不了的问题：
一是安全问题。国发﹝2014﹞31号文件明确提出研学旅行要按照“教育为本，安全第一”的原则组织，学生的研学旅行一定要有保险，要在研学旅行过程中分清安全的责任，避免让学校承担无限的责任。
二是克服应试教育弊端。目前研学旅行还缺乏有效评价机制，家长、学校认为它与分数、升学无关，还担心占用学习时间，影响学习成绩，因此不支持这项活动。我们一定要改革评价制度，让研学旅行的成果与综合素质挂钩，与升学挂钩，从制度上保证研学旅行的实施。
三是收费问题。研学旅行必须有比较稳定的财政投入，各省市要探索这方面的专项经费保障机制，或通过提高公用经费的标准，并说明其中含有研学旅行费用，正如阳光体育运动中含有保险费一样。对弱势群体的学生要探索资助机制。要允许学校按需收费，不能学校一收费，就扣上乱收费的帽子。
第三，要认真总结研学旅行的经验。
在落实教育部关于研学旅行文件方面，西安市作为试点城市搞得是比较好的。他们经过3年的努力，已在全市全面推开，实现校校组织、班班参与、人人体验的目标；推出一批研学旅行基地；在经费方面，采取政府支持一点、家庭支付一点、服务接待单位减免一点、爱心单位赞助一点的做法；几年来没有出现一起安全事故。他们之所以搞得比较好，首先是市委、市政府重视，发了文件；各部门通力合作；市、县、区形成机制；研学旅行内容纳入素质教育评价体系。
第四，研学旅行主要靠学校，也要充分利用社会资源。
我国政府己建立了不少校外活动基地，但还远远满足不了学生校外教育的需要。今年，教育部门已启动中小学生校外活动基地的建设。但光靠基地不行，还要充分利用社会资源。这些年一些民营机构搞了训练营，有些活动搞得很好。例如，组织学生到新疆戈壁滩、青海柴达木、云南史迪威公路百公里徒步旅行；到秦岭、大兴安岭原始森林，到西沙群岛，到雪地野营……
只给学生一元钱，让他们想办法在城市生活一天甚至几天。这些活动，让学生经了风雨，见了世面，开阔了视野，学会了动手动脑，学会生存生活，学会做人做事，提高在恶劣环境的适应能力、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团队合作的能力，促进了身心健康、体魄強健、意志坚强。
图：黑板擦行动，一块钱城市生存活动
孩子的潜能是很大的，只是我们没有去发现、去开发，把这些潜能给埋没了甚至扼杀了。训练营的活动深受孩子的喜爱、家长的认可。有些学校已与训练营建立了长期的合作关系。有的小学把到柴达木戈壁荒原百公里徒步旅行作为毕业礼。
图：农大附小&DE未来训练营 柴达木百公里徒步毕业礼
我们可以采取委托开展的形式，寻找有资质、信誉好的企业和社会机构，购买他们的优质服务，把研学旅行活动开展起来。
这次我们来到美丽的科尔沁大草原，再一次感受到马背上民族的好客、热情和豪爽。现在南方暴雨成灾，北方酷热难耐。唯独阿尔山难得的淸凉。这个地方只要接待条件改善了，并且赋予丰富多采的研学内容，一定能成为广大师生响往的研学旅行的圣地。让我们期盼着这一天的早日到来！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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