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应用开发的生与死:个人开发者月入仅千元

 

个人开发者吐槽App开发创业之难,月均收入仅千元;未找到商业模式,移动互联网投资大幅放缓“如果继续下去,我可能某天死在电脑前,而我的搭档可能就要离婚了。”手机游戏开发者黄峻在微博里写道。

  刷不起榜、游戏被破解、找不到国内付费用户……一年的创业非但没有让黄峻实现起初的梦想,赚不到钱的现实反而使他头发白了大半。

  同黄峻一样,大部分当初扎堆进入手机应用开发行业的创业者们,正在为“活下去”而挣扎。来自艾媒咨询的数据显示,截至2012年11月底,仅有23.3%的开发者能从应用开发中盈利。

  资本也度过了那段“为移动互联网痴狂”的岁月。App开发者获得融资的难度愈来愈大。“App开发已死。”作为国内最早App应用开发者之一的朱连兴断言。

  “个人开发者已死”

  在创业的一年时间里,黄峻“开发到凌晨4点,早上9点起床”,“一年内头发白了大半”。如此操劳换来的是平均每月1000多块的收入。

  1月23日,33岁的黄峻发表了一篇题为《个人开发者之死》的长微博。在这篇迅速引发众多同行共鸣的文章中,黄峻倾吐了自己开发手机游戏近一年来的消沉与绝望。

  黄峻的创业故事始于2012年年初。那时,看到手机游戏“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神话”后,已在上海做游戏开发近10年的黄峻,决定辞去月薪1万多的工作,与一个同处游戏圈的朋友开始创业。

  “每天蹲在家里鼓捣”了近3个月后,黄峻推出了第一款App作品——《萌萌推金币》。限免(限时免费,App应用常见的推广方法之一)第一天里上千个的下载量,一度让黄峻欢欣鼓舞。

  开始按每次2.99美元的标准收费后,《萌萌推金币》的下载量开始锐减。不久,其他开发者的推金币游戏也陆续上线。

  此时,一家找上门的App推广公司跟黄峻达成了“四六分成”的协议。“他们就是发了几条微博、上传了个视频,根本没起到效果。”让黄峻感到气愤的是,如此一来,不仅推广公司白白赚走了几百块钱,还耽误了游戏推广的最佳时机。

  不过,坦白地说,黄峻和他的朋友并没有太多的推广手段——他们只能在微博或游戏论坛上发下帖子。但根据黄峻1月28日的监测,5个付费下载推金币游戏的用户,无一来自国内。对于如何吸引舍得花钱的国外用户,黄峻有些束手无策。

  当时,也有刷榜公司“开价每天5000元并保证进入国内游戏榜的前10”,但作为草根创业者的黄峻,觉得太贵了,刷不起。

  经受过此次打击后,黄峻又决定开发一款“求合体”类型的游戏。当开发到一半的时候,他尴尬地发现,国内一个完全同类型的游戏已经出来了。权衡再三后,不忍放弃的黄峻决定继续开发下去。

  2012年底,被命名为《Graveyard Keeper》的游戏上线了。他为这款游戏设定的盈利方式是“免费下载、卖道具、收广告费”。

  然而《Graveyard Keeper》的下载量依然寥寥。雪上加霜的是,国内一个网站发布了该游戏的破解版。

  他向破解方恳求说,“拿掉吧,我代表一家老小感谢你”。破解方连着几句“好”后,再无太大的行动。

  对于黄峻,这意味着半年的辛苦又付诸东流。在创业的一年时间里,他“开发到凌晨4点,早上9点起床”,“有时觉得头晕到床上躺会儿后,又坐到电脑前面”,“一年内头发白了大半”。如此操劳换来的是平均每月1000多块的收入。

  “如果继续下去,我可能某天死在电脑前,而我的搭档可能就要离婚了。”黄峻说,他已经决定春节后告别游戏开发,找个公司去上班。

开发中的“墙”

  个别成功的案例使很多人萌生了一夜成名的幻觉,当这些怀揣梦想的开发者正式踏入App开发的大门,便会发现推广困难、山寨成风、国内用户不愿付费等数道墙,横矗在前方。

  当前,像黄峻一样的国内App应用开发者已达数百万之众。而根据中国移动(微博)互联网产业联盟秘书长李易(微博)的观察,部分开发者投身App开发,并非经过深思熟虑,而是基于非理智的冲动。

  李易称,“‘愤怒的小鸟’等游戏的爆红以及媒体上连篇累牍地报道的创业成功者,使很多人萌生了一夜成名的幻觉,甚至是错觉。”他所举出的事例是,一个已做到上海某地产项目副总的年轻人,还没找准开发方向,就“非要辞职来玩移动互联网”。

  对此,2008年App Store刚推出时就涉足开发的朱连兴颇有体会:一个女记者采访完朱连兴后不久,就从他的团队挖走几个工程师成立App开发公司;行业外的公司或机构,看到App开发的如火如荼后,“一拍脑门”就找到朱连兴做外包,“有个打算推出一款搭车应用的老板,提出在应用里再加上微博、微信等100多项功能。”

  当这些怀揣梦想的开发者正式踏入App开发的大门,便会发现推广困难、山寨成风、国内用户不愿付费等数道墙,横矗在前方。

  30岁刚出头的张翮,正在推广耗费几十万元的运动计时App——“益动GPS”。“推荐靠跪求。”张翮说,他最近几天都在QQ上反复向几家App推荐网站的编辑们陈述应用的优点,以争取应用被推荐,对方有的当天回复,有的隔天回复,有的直接不理睬。

  1月25日,主打女性生理周期计算的“大姨吗”创始人柴可,向200多位同行分享他“如何获得用户”的经验。这位27岁的年轻人说,其团队通过倾听女性用户的反馈、揣摩女性心理等方式,已获得了500多万的用户。

  但他最近也遇到了件让自己烦心的事——应用被“山寨”了。此前不久,App Store里上线了一款名字与“大姨吗”仅一字之差、而且界面完全相仿的应用。“起先向对方发去律师函后,这款应用下架过一段时间。”柴可说,几天后,山寨应用再次悄悄上线了,“我正准备与他们打官司。”

  柴可打官司的底气在于他之前为应用注册了商标,“那些没有注册商标的应用,遇到被山寨的情况,基本无能为力。”

  “这个行业里已经没有了道德底线。”朱连兴说,除山寨、抄袭成风外,契约精神也屡屡被无视,“国内外包业务的违约率相当高。”

  据朱连兴回忆,他曾接过一家公司App开发的外包,价格为3万元。他的业务员带着写完后的源代码去交接时,对方要求业务员“先把源代码放下,回去开张发票”。

  而当业务员带着发票返回,对方却以源代码里有错误为由退货。朱连兴怀疑,在此期间内,“他们已经把源代码复制走了。”

  朱连兴正在犹豫到底是否起诉对方,“取证非常困难,而且律师费可能花5万元左右”。而这个合同的总价不过也只有3万元。

  资本市场的冷淡

  目前国内大部分的App应用都没有看清自己的商业模式。2010年、2011年两年疯狂的投入却没有换来回报后,投资人变得谨慎和理智。

  “很多草根创业者和团队,都缺乏商业训练,就是不知道怎么去挣钱。”21世纪天使资本投资总监杨海涛说,目前国内大部分的App应用都没有看清自己的商业模式。

  杨海涛认为,部分开发者仍然是拿着以前做互联网的理念在经营App应用,“以为做大用户规模,赚钱就自然而然地到来。但在移动互联网上,如何把用户转换成利润,现在很多开发者仍看得不是很清晰”。

  这种情形与2000年前后的那场互联网热潮有些相仿,在那场“全民互联网投资”的热潮中,不少企业针对互联网的投资打了水漂,其中包括联想与TCL这种“传统”科技业制造厂商。那场热潮中,几乎所有网站在起始阶段都没有看清自己的商业模式,甚至包括门户网站。

  个人开发者吐槽App开发创业之难,月均收入仅千元;未找到商业模式,移动互联网投资大幅放缓艾媒咨询的调查显示,2012年,16%的开发者选择将付费下载作为主要的盈利模式,56.6%的开发者选择的盈利模式为“免费下载+应用内嵌入广告”。

  “移动广告的投放额呈增长趋势,但投放分布上,两极分化的趋势也越来越明显。”艾媒咨询CEO张毅称,广告商更加青睐那些拥有成千上亿用户规模的App巨头,“那些只有几万、十几万用户的应用,拿到的广告正呈下降趋势。”

  没有成熟盈利模式的情况下,部分中小创业者只能以“自己的积蓄和承接外包”等方式维持生存。而许多大型互联网公司进入App行业后发动的人才争夺战,则加大了其经营难度。

  据柴可透露,原本在他公司的一个工程师每个月工资8000元,但一家大公司直接开出2.8万的月薪将其挖走。而张翮则称,为了不涨工资就能留住人,他“给期权、管吃管住、放宽考勤、还会送一些广告商提供的衣服和滑雪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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